前日,一朋友打电话邀我乘青藏铁路到日喀则转转。提及青藏铁路,心轻轻地痛了一下……因那里有艰苦奋斗留下的记忆,有夺得单机第一的欢畅喜悦,有思念的刻骨铭心,有涩涩的汗水和着滚烫泪水凝成的微咸青春……
那里的苦是酸涩的。住的帐篷里面没有取暖,是戴着棉帽子睡觉的,早晨起来,眉毛上会有淡淡的霜。听说打水的河上游葬了人,觉得嗓子好像堵了什么东西。轮流拿着瓢去取飘着羊粪蛋的雪水,喝着总感觉有一种羊膻味儿。高原的空气是稀薄的,跑上几步就要喘,一次班车坏了,走了几里路,身上好像没了骨头。那时的通信条件不好,一个同事母亲去世了一个月才知道,只能默默的面朝东方流泪。食物是分配的,记得有一次偷吃了两个西红柿就挨了材料员一顿批,现在想想,鼻子里还微微的酸……
那里的乐趣是天然的。学着藏族人拔下一棵红景天,拨开紫红色的外皮,吮吸微白浆液苦中的酸甜。随手拔几棵野蒜,放入口中感受纯正的辛辣口感。亦或剥下几丝红花的花蕊可把唇舌渲染。躺在荒滩透过藏红花片观赏微紫夕阳的烂漫。仰望白云飞过剔透的祁连山,也会在唐古拉山端俯瞰重山叠嶂的冰雪之冠。在全站仪中看见藏野驴好奇的双眼,小鼠兔抬起前身抱着前爪向远处眺看,憨态可掬的旱獭紫悠悠的浑身如缎。感受羊群通过时的马蹄声碎,羊声咩绵。一种融入自然的惬意把全身的疲惫冲散。
那里的趣事是述说的。追狼的老郎是个厨师,做得一手好菜。在领菜的路上看到只浅灰色的狼,就追着看,狼退郎进,走走停停,当狼掉过头向他呲牙低嚎的时候,老郎害怕了,不敢跑慢慢地退了回来,他说当时还以为是狗呢。野牦牛追车的老董是年龄五十的司机,一次去小清河接人,看到了一只野牦牛在喝水,就喊人看。结果把牛惊到了,向着他追过来,他玩命开车脱险了。据说那牦牛角就有半米多长,脑门上能坐人。不知真假,但车厢上的凹痕确是真的。挨鸥拧啄的小伙是本地土族人,他去湖边看白鸥,闯入鸥群后,一群白鸥追着他啄,没现场看见,但脸上的印记好像是真的。观摩的狐狸有着发灰的皮毛,每天至工地准时报到,坐在钻机远处翘首观看,接连十几天都是这样,同事们说他是动物代表派来监察的。
那里的奋斗是自豪的。记得甲方的测量班长姓童,为了能够多放几根桩,我整天地追着老童学全站。背着十几斤的设备走上四里地完成后视的架设,有时也帮着前视的放点。渐渐的放线时老童就多给弄上一两个。正式这一两根桩,奠定了单机第一的基础。老郎的麻花在山上算是紧俏货,甲方的副指挥都没事来我们这儿坐坐,大家都戏称这是冬子的“麻花外交”惹的祸。当然成绩还是干出来的。为了能快速完成当天的桩,钻机是24小时作业的,吃饭的时候都是替班的。截齿那时好像都叫子弹头有钱也不好买到,跟宝贝似的看着,磨损大点儿,就要堆耐磨焊条。钢筋笼紧缺的时候,我们主动承担了指挥部本部钻机施工的融溶区塌孔的处理任务。通过长护筒对接,双孔双灌等措施,成功地处理了38根塌孔,赢得指挥部的点赞。
在艰苦中自得其乐,主动扛起人生的苦楚,于奋斗中奋勇向前,坦然面对每一次考验,我想这就是艰苦奋斗精神吧。这种微咸的磨炼,也渐渐地成为了我的一种生活态度和生活方式。 |